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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早就已經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了,從開始流浪到現在,早就沒在算了,光是思考著該如何解決今天的食宿都是個問題了,誰還會有心思去計算流浪了多久呢?


    今天這個城市依然籠罩著灰灰的煙幕,從那些個甚麼蒸汽機還是爭氣雞的東西出現以後,整座城市的天空就開始出現了不明所以然的煙幕了。每一天每一天走在街上所嗅到的,都是那堆烏黑的瘴氣,讓肺部一整個就是想咳嗽,有種想把整顆肺葉掏出來清洗乾淨的衝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要是還不鬧出個肺癆或是氣喘甚麼病狀,那可真是奇蹟了。


    還是依然故我的散步在灰白色調的街衢裡,尋覓著哪裡有可以成為今天晚餐的食料,想要在流浪的日子裡存活,那麼良好的判斷及觀察力是必須的!


    看看遠方那個小男孩,得準備鎖定他手中的紙袋了,根據我存活至今的經驗看來,他的舉手投足看來顯然是已經吃膩了手中索然無味的乾麵包了,儘管如此我還是必須持續鎖定他的動作,因為在他決定丟下那已然被他視為垃圾的裝著剩餘乾麵包的紙袋時,早已有許多虎視眈眈的狩獵者們也在等待著那一瞬間的搶食。


    殺氣已經開始瀰漫了,每一雙凝視著食物的眼神已從鎖定轉為蓄勢待發的狀態,現在的狀況已是刻不容緩的情形了。看準時機,將雙腳的肌耐力壓迫到極致,以瞬間爆發的肌力決一勝負。


    決定今晚是否捱餓的關鍵,就是現在!


    雙腿凝聚的力量在思考尚未結束的下個瞬間爆發了出來,猶如疾風般的速度隱藏著指甲伴隨右臂揮出的慣性勾住紙袋的邊緣,不能在做多餘的思考,因為那只會讓你陷入後來居上的對手們所引發的爭奪戰裡面,因此知曉事情嚴重的我縱身一躍,要充分利用自身體態嬌小的優勢。為了甩開追逐而來對手必須先穿越三個街區再翻越一座圍牆後會出現一個小小的通道,只要到了那裡我就能獨享這份大餐了!


    「欸?這不是馬克尼那小孬種的詛咒惡魔嗎?」


    「他媽的那雙眼睛還是令人作嘔。」


    然而命運的交響曲總是看不慣一路平順的旋律,為什麼非得要搞些抑揚頓挫什麼的呢?好好的一個音調一個小節不是不錯嗎?何苦要在好好的段落裡塞些有的沒的記號呢?總而言之,我就是討厭在快要抵達終點前摔跤,這感覺就像是九局下半兩人出局場上滿壘由第四強棒上場準備在九比八的情況下蓄勢待發等著揮出讓人流淚的逆轉全壘打時卻發現因昨夜麻辣鍋吃得太多胃在翻絞而導致連續失誤揮棒落空而三振出局的遺憾。


    總而言之就是我遇到了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我還認識他們,喬治跟霍德華,兩個混帳!他們將我踢倒在地後,喬治搶走了我的食物將其蹂躪成粉末﹍﹍


    真該死,這次我絕對不會在隱忍了,有誰被打擾了吃飯時間可以忍住怒氣的?於是我拱起身軀對他們發出嚇阻的怒吼,然後向前躍起咬住喬治的左手。


    「阿!這該死的畜生!竟敢咬我?」喬治一邊將我甩到紅磚牆上去一邊再嘴裡咒罵著。


    霍德華也毫不留情的往我身上踢了一腳「他媽的,敢將你那爛嘴接近我們?」


    真是的,這根本就變成單方面的施暴了嘛!雖然他們的打法毫無章法可言,充其量不過是發洩自身精力罷了,但是不斷遭受攻擊的我遲早會被連續性的衝擊導致內臟破裂的,該死!該死!該死!早知道就先跑了,二打一的局面再加上先天上體型的差距,一開始根本就知道這是不可能贏的決鬥,我竟然會衝動到想以先發制人的方式去挑起戰火,他媽的要不是他們侮辱我的主人我也不會這樣的。

    該死!該死!該死!


    大概是累了吧,好不容易停止了暴力行為的霍德華啐了一口唾液後就跟著喬治離開了巷弄。感覺上肋骨已經斷了一兩根吧,口中滿是血液的腥味,從體內深處一直想湧出一股液體,好想吐,每一步都會牽引著身體的痛楚,蹣跚的步伐拖著疼痛的身軀雖然難過但還是得找個地方過夜,不然入夜後的惡寒可是很難煎熬的。


    太陽西下,氣溫也開始毫無顧忌的下降,呼出的氣息轉變成了白霧。好懷念在主人家的那一段時間,主人總是會輕輕的撫摸我的背部,也會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互相取暖,我的主人曾說過我的眼睛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就像是會永遠守護著他一樣。所以我和主人約定好了,要守護著、陪伴著彼此直到生老病死。



    然而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占卜師卻指著我的雙眼大喊著惡魔,說甚麼擁有雙色瞳的貓是不幸的象徵,會導致家破人亡還是傾家蕩產之類的。


    反正我就這樣強迫跟主人拆散而被趕了出來。


    算了啦!現在想這些又能做甚麼呢?倒是天氣真的是冷的不像話,直打哆嗦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阿。眼皮也漸漸沈重了,好睏,真希望能就這樣睡著,然後就可以不再需要過這種游擊般的流浪生活了﹍﹍



    「阿爾!阿爾!你在哪裡?快出來阿!阿爾!」


    恩?是誰?是誰在叫我的名字?好耳熟的嗓音阿﹍﹍


    「我記得喬治說是在這附近看到的阿?阿爾!阿爾!」


    這聲音﹍﹍的確是主人的聲音,是我的幻聽嗎?不然怎麼會聽到我所日思夜夢的聲音呢?


    「找到了!馬可尼少爺!在這裡!」


    感覺到有人將我抱了起來,想動,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呃啊啊!可惡阿!身體好像快散了。


    「阿爾?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而且身體好燙!」


    好不容易才勉強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睽違已久的主人的容顏,好開心,可使雙眼又逐漸的開始模糊了。可惡阿!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重逢的阿!


    ......


    「阿爾!睜開眼睛阿!再讓我看一次那神話般的連星雙眸阿!我們不是說好要一直陪我的嗎?」


    ......


    ......


    ......


    我不會忘記的,主人您曾經這樣稱讚我的眼眸,就像天鵝座喙部的藍黃雙星——阿爾比雷歐那般耀眼動人、那樣浪漫、那樣的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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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顥

    *【里歐苦哈那的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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